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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岛的碧海青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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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6-5-11 18:51:07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青岛是海洋性气候,风较大,冬天要时刻注意,防止感冒。生活上你一定要吃好,不要太节俭,身体是本钱。再就是走路要直起腰来,千万别和我一样。人的仪表美、体型美很重要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——摘自《父亲的来信》:一九九四年十一月十六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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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八月末的一天,父亲单位派了一辆车,送我去青岛报到。同行的有父亲、姐夫,还有我的高中同学“老虎”——他也以第三志愿被青大录取,我们被分在了同一个系、同一个专业、同一间宿舍。这样的巧合,大概是上天对两个失意人的补偿。我俩背着包包,跟在大人身后,踏着影子,慢慢把故乡变为浅浅的背景。


    临行前,父亲放了一挂鞭炮,惊动院子里所有的活物倾巢而出,排着队向我行注目礼。母亲则在一旁暗自流泪,这个属狗的女人外表坚强,内心柔软。我们的车子已经驶出去老远,她还扶着墙角不肯离去。这一幕在我的人生中具有标志性意义:从此,我开始背着故乡流浪,渐行渐远。


    青岛大学是一所年轻的大学,创建于1988年,起初主要面向省内特别是青岛市招生,是一所地方性大学。上世纪90年代初,国家推行高校管理体制改革,全国兴起一股高校合并风。就在我入学的前一年,青大与山东纺织工学院、青岛师范学院、青岛医学院合并成立新的青岛大学,学生有几万人,成了一个庞然大物。

   对于高校合并,当时争议很大,支持和反对的声音都有。但不管怎样,我是沾了这一政策的光。要不是合校后扩招,像我这样的“第三志愿”者很难被录取。此后,我不止一次感受到“政策”——诸如就业政策、晋职政策——对人生的影响。在中国,人的命运有点像股市,也算是一种“政策市”。


    青大风景优美,学校就在山脚下的斜坡上,后面是崂山的余脉浮山,前面是大海,可以望得很远,一直到海天相接处,我喜欢。推开窗户,海风扑面而来,隐约可以闻到海水的新鲜味道,夜晚涛声如潮,高一阵低一阵,成了我们催眠的摇篮曲,我喜欢。校园里建筑不多,到处是绿油油的草坪,有一种自由的感觉。模样好看的女孩如过江之鲫,我喜欢。当时,青岛高校中流传着一个说法——“吃在建工,学在海大,爱在青大”,这样浪漫的江湖地位,我喜欢。


    青大哪都好,但就有一样不好——学习氛围不浓。这是新建学校的通病,缺乏人文底蕴和学术积淀。据说现在青大已成为山东名校,桃李满天下,人才如过江之鲫了。但当时就是那个氛围。在短暂的庆幸之后,我开始感到不甘心,觉得青大与我可能到达的人生高度不相称。我迅速确定了新的目标:一是通过考研离开这里,以对得起自己;二是谈一场恋爱,以对得起这环境。由于立志较早,最后都一举成功。


   办完入学手续,我陪着父亲在校园里走了一圈。学校的环境让父亲满意,他更满意的应该是青岛这座城市吧。他18岁那年到青岛当兵,我18岁来到青岛读书,中间隔了34年。我们父子一场,缘分不浅。


    一切安排妥当后,父亲和姐夫要返程了。临走时,父亲很不放心,一再叮嘱我要照顾好自己,缺钱了就给家里写信,不要难为自己。老虎站在一旁把胸脯拍得震天响:大爷,你放心吧,有我呐!老虎膀大腰圆,为人厚道,这多少对父亲是一个宽慰。


   我把他们送到校门口,一直看着他们坐上车,慢慢驶离我的视线,难过极了。那一刻,我突然明白了那些爸爸为我做过的我认为无关紧要的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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